All but you

合写文。昨天坐公车的时候忽然的脑洞,福至心灵醍醐灌顶,于是和 @过云雨  两个人一拍即合搞了这个。

我开头她结尾,双视角,源视角是她,云视角是我。

单数章是源,双数章是云,应该不会乱(喂)

CP:崔始源 X 金钟云

[OOC属于我们。]

————————————

    这个路口一天有无数的人,无数双脚,无数的声音,无数双眼睛。

    可红灯只有十五秒。

     

    他看着旁边车上的那个人,隔着彼此的车窗玻璃,他也看他,看向他的眼睛,从眼睛开始描摹,溶开来,流到心里面,成为跳动的血液,还有三秒。

    然后是下颚,两秒。

    领口,一秒。

    他指尖的创可贴。

     

    绿灯亮了,像分支的河流,两辆公交往各自很远的地方走掉,眼神断在十字路口,叫斑马线切得七零八落。

     

1.

    崔始源从没想过会有一见钟情的一天。

    钟情两个字说来其实有些重,说是看到他眼前一亮好像更为贴切,瘦弱颀长的人坐在窗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在窗户上哈了口气伸出手潦草地画笔画玩,偶尔撇过来的一眼,就那么撇进了心里。

    他是什么人呢?

    从背着的相机来看是个摄影师?或者是一个摄影爱好者,他雨天带着相机出来是要拍春天的阵雨么?他的照片一定很文艺吧,会带着他的那种气质,淡淡的又有些悲伤的气质。

    崔始源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的场景,有些后悔,后悔于为何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徒劳的错过,也有些后悔今日为什么要乘坐公交车而看到这样一道求而不得的风景,让他心思浮动,让他,让他坐过了站。

     

2.

    走掉了。金钟云看着错开的路口,景色全跑到视野的死角里去。

    只得收回眼睛低下头,手机震了震,没有余裕去看,应该是李东海的出发短信,他想拍春雨很久了。无奈金钟云今早出门的时候实在打不到车,只好挤公交。

    如果没有挤公交。

    如果没有。

     

    金钟云不知道。公车摇晃,他想到刚才对面窗边的那个男人,他站在那儿,嘈杂仿佛隔开他。

    他的眉头有些紧绷,金钟云不禁跟着皱了皱。鼻梁挺拔,唇线清晰,面容刚毅俊朗,是让人羡慕的长相。金钟云想起当时一抬眼和他视线相触的瞬间,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破开来的声音。

    他深深吸了口气,像能压下心里头那些破壳而出的蜂蝶鸟雀。

    想得耳尖有些热。

    司机忽然刹了个车,金钟云向前趴去,手忙脚乱护好相机包,吊环扶手叮叮当当,好像错落的嬉笑。他看向窗边,自己哈上的那团雾气早就消失不见,指尖还有一点冰凉的湿意。他想起那个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漂亮,看着很得体的样子。他应该站得很稳,金钟云心想,不会像我这样在车里狼狈摇晃。

     

    窗外的雨还在下,公交又过了两站,他这班车开往郊外,过了商住区只剩零丁的几个人,金钟云看着头顶密密麻麻的站牌,到郊区还有近十个地名,照着一个个念,念到第六圈过半,终于只剩他一个人了。

    金钟云靠上车窗,随车子颠簸,雨声隔着玻璃像打进他的耳朵。那个人看起来像个上班族,或者是银行经理,也有可能是保险推销员。金钟云想着他推销保险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实在不像卖保险的,他的领子干净平整,头发梳得规整,有种低调的贵气。

    他真的太好看了。金钟云在心里承认。

     

3.

    到了公司之后便开始处理今日的工作,崔始源的习惯良好,一项一项的工作处理,报表审核,文件签字,召开会议,基本上工作效率是他人的两倍以上,这样才能带领整个公司往前走。可是在今天下午四点处理工作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间脑海中回忆起了那个路上遇到的人的样子,白柠檬一样的毛茸茸的头发,一辈子不会在这栋大楼里出现,和自己截然不同的着装风格随性又帅气,他好像与他规律的世界截然不同,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意外地闯入他的世界,让崔始源有些惊讶,又有些羡慕。

    他懒懒的神情像一种什么动物?

    等到崔始源真站在窗边学着他在光滑的玻璃上画着字的时候,他终于想起来,他像一只猫。

    办公室的除湿做得太好,玻璃上积不起任何的雾气,崔始源站在窗前,哈了口气,在迅速消失的白雾上写着你是谁?

     

    想要知道你是谁无疑是一件极度困难的事情,在大韩民国5145万人里,在首尔1000万人里,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找到,但是崔始源还是拿着手机刷起了INS的摄影版面。这个风格看上去像,这个风格看上去也像,他零零散散挑选了好几个,却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给否定掉,一不小心竟然超过了平时睡觉的时间。

    他放下手机。

    鬼迷心窍。

    睡着前就想到这个词。

     

4. 

    拍照的时候都好像看不见其他,李东海跑出好远了,金钟云看着远处的树,独自挺拔,像那个人。

    会是什么样子的人,才能在那样拥挤凌乱的车厢里站成一座雕像,让周遭都低俗了起来,他的外套上不会有一点凡尘的灰。

    整个世界变成灰色了,金钟云看着天空,雨像针一样落下来,他回到李东海的车上,把相机收好,坐在车里等着。

     

    人一辈子会遇到多少人,金钟云不知道,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裤脚有些湿了,他想那个人现在会在做什么呢,什么样子的工作,他的裤脚也会打湿吗。驾驶位空空荡荡,空调嗡嗡响,有点凉。

    金钟云窝进座椅里,像窝进一个孤独的怀抱。

    思绪在脑中勾勒一个影子,一个独自挺拔的影子。

     

5.

    今日酒会之前,造型师拿着袖扣来让他挑选花纹,一组青金石,一组红玛瑙的,一组大理石纹的,他惯常带的风格是青金石的,显得稳重端庄。崔始源向来给人的感觉也就是这样,但是不知道为何他在挑选袖扣时突然想起来那个人,他坐在窗边看他的时候,从有些长的白色头发里露出了两点红色的耳环,或许那一眼睥睨里还带着点耳畔的红的妖异,才成就他心里那一点得不到的念想。

    带这对吧。

    崔始源指了那对红玛瑙的袖口说道。

    造型师给他换上,他突然问了句,我记得造型出过类似的耳钉版本是么?

    造型师一愣,回答了下说有,哥哥记性真好,是独立设计师做的情侣款,一对耳坠,一对袖扣。

    崔始源说你拿一对给我吧。

    造型师点点头,很懂的笑了笑,崔始源突然觉得脸有些烧。

    他不是做贼心虚,他只是觉得这对真的很适合他,以后如果遇到了,可以送给他做个见面礼?

    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或许会遇到呢?

     

6.

    晚上金钟云洗完澡窝在房间里修片,今天的片不好,说到底是自己心不在焉。雨天让人多心。金钟云索性合了电脑往床上一倒,外头的湿气仿佛渗了进来,幽幽地围着他。他抱了抱被子,再厚的被子抵不住心里头空掉的一块。

    我太小了,首尔却这么大。金钟云想着翻了个身,连在床上都觉得自己渺小。

    千万分之一,千千万万分之一,我可能再也遇不到他了。

     

7.

    时间渐渐地转入夏天,日子在平静如流水中过去。每一天和前一天没有什么不同,崔始源依旧开车上下班,依旧每天在楼下买一杯美式上楼工作,依旧处理这庞大的金融机器的核心。

    母亲打电话过来说起今晚有个晚宴,让他去一下。他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默默收拾了自己去赴宴。这种相亲式的见面,每几个月都要来一次,第一二次不适应,后来也就无所谓了。来的姑娘眉目清秀,笑容甜美,确实毫无缺点,所有的一切都说好好好,可以,没问题,贴心又顺心。

    他坐在对面礼貌又客气,只觉得有些无聊,交流的欲望慢慢地也消失殆尽。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东西,崔始源不知道怎么思绪就飘了,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印象里的那个他。

    如果带他来吃这家餐厅会是怎样的呢?

    他哪只手拿刀叉?喜欢吃什么主食呢?会不会喜欢喝自己挑的那支酒呢?在吃到不好吃的东西的时候,会皱眉头么?

    他希望他随心所欲,他喜欢他随心所欲的样子。

    他像是一朵云,轻飘飘地来,来到他的生命中,又轻飘飘地走。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8.

    天气热得很快,金钟云抬头发现窗外的叶子已经这么绿了,让太阳晒得反光,他去厨房泡谷物麦片,他胃像鸟一样小,连这种东西也不敢吃多。

    把牛奶倒进碗里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件白衬衫,在记忆里抹不掉。

    他不是第一次想起那个人,这些日子以来总是如此,出现在生活各个角落,或者是空着的公园长椅,或者是独自的电梯间。

    金钟云其实有一些缺爱,生人勿近的气场不过是表象,他想起那个人,还是那张脸,那个模样,很温暖的样子。金钟云想起来了,在那个湿冷的春天,他的温度踩着雨珠透过了两面玻璃,裹挟了他,整个人。

    他也是自己在家吗?会自己做饭吗?想象他挽起衬衫袖子围上围裙,可能会有一点笨手笨脚。金钟云想,如果他在这里的话,自己不介意帮他系一下围裙,或许可以偷拍几张,感觉很有趣。这个念头紧接着迟到的羞耻,他甩甩头,越甩越真实,发丝碰到脸上像是要烧起来。

    太糟糕了。

     

9.

    如果是能和他恋爱的话,会是怎样的光景?

    崔始源在八月的汉江边夜跑时突然想到,前面有一对情侣正在跑步,一人跑不动了一人牵着继续跑,大手包着小手好像给身体也注入了力量,他们并排跑在前面,男生放慢了速度等她,步调调整成一致,两个人并肩的姿态告知着全世界这是属于我的人。

    这让单身已久的崔始源有些些动心。

    如果可以,也想把他的手包在手心里,走到全世界面前,让旁人都看一看。

    想想吧,只要想想,都已经很让人开心了。

    他已经习惯时常想他,习惯这人在心里占着一个位置。偶尔想起就像想起春天开在道丛的月季花,夏天汉江边温热的风,秋天松林里的星星,冬天车站的雪一样,想到时总会会心一笑。

    他让心口变得柔软。

     

10.

    金钟云是被日光照醒的,迷蒙的,活泼的,夏天的太阳亮得早,遛进房里,可以看到空气里的微尘。他昨晚忘记拉窗帘了。

    被子太软,他蹭了蹭把自己埋进被子,看着床的另一侧堆出的凹陷,像是谁也曾躺过。他的手会牵过自己的,会拥抱自己,会笑着起床,或者和自己一起赖床。

    他一定会记得拉上窗帘。

    金钟云闭上眼睛,想那个人,他不能再想下去了,太出格了。

     

    他一直不敢承认,他已经在脑中同他相爱许久。

    可是一个无疾而终的结局。

     

    四个月,一百二十二天,金钟云又经过那个路口,一次,两次,再后来他也不再期待,有时候是坐着,有时候是站着,光从不同地方打在他身上,他再也没有见过他,看人人像他,却不是他。

    到冬天吧,金钟云心想,到冬天我就忘掉他。

     

     

    秋雨来的实在是突然,他刚刚开完会出来没带伞,车也没有来,只好去路边的咖啡馆避一避雨。

    一进去他楞了。

    千万之一的几率

    五千万分之一的可能。

    十三亿分之一的瞬间。

    他又出现在了那里。

     

    他说,他叫金钟云。

     

    他回,始源,我叫崔始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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